什么是民间传说_我国民间传说的概念
由于我国具有悠久的历史、文化传统,我国的疆域广大,各地风俗、习惯都彼此不同,因此,就使我们的民间传说不仅在数量上极其丰富,就是在内容方面也是异常多彩的。据说,有的外国口头文学研究者认为我们中国没有神话,只有民间传说,姑且不论这种说法是怎样的错误(因为我们有神话,而且还有好的神话),是怎样不符合我国口头文学发展的实际情况。
我们只从这种片面的说法中,也可以看出我国民间传说的丰富程度是怎样引起各国研究者的兴趣和注意。我们从这里也可以推断传说在我国人民口头文学中的地位是怎样可观了。
我国民间传说的内容是异常丰富的,其中比较主要的内容如下:
一、关于民族重大事件的内容
历史上历代发生的重大政治事件、社会变革或民族斗争事件等真实情景,往往在人民口头传说中深深地烙下了痕迹。在这些传说的流传过程中,人民对各种关联着历史事件的内容,进行了艺术的安排和处理,往往使它们能达到令人确信地感人程度。这种内容的传说大体上又有几种不同的情节特点。
1. 只反映民族生活中的重大事件,而没有特定的历史人物或虚构人物的作品
像《端阳节的故事》就是这样,它只叙述元朝统治者是如何压迫汉族人民的,如十户人家只只能共用一把菜刀,并把它挂在一定地方,不许乱动;各家铁器不能过四两沉;十家人家养一个侵略者头目等。然后便描述人民怎样起来反抗统治者,传说在浙江一带出来几个英雄,想出了办法,就声言五月不吉利,要把菖蒲和艾挂在门口避邪,然后准备在初五正午看烟火信号起义,用暗藏在菖蒲中的剑杀敌。果然,到那天就把元朝统治者都撵跑了等。这样的传说就是通过反抗元朝统治这样一桩大事件,来表现人民的斗争精神和爱国情绪的,它没有依靠更具体的完整而连贯的情节和具体的人物形象来表现。
2.既有重大历史事件作基础,又有历史人物作主人公的作品
像关于屈原投江的传说,元末张士诚起义的传说,戚继光打倭寇的传说,明末李闯王起义的传说等都是这种内容的作品。下面举关于张士诚起义的传说为例:
在这个传说里,人民歌颂了元末起义的民族英雄张士诚,表现了人民当时反抗统治者暴政的斗争精神。在这里,张士诚是真实的历史人物,张士诚起义于苏北,攻占泰州、兴化、高邮等州县,在平江(即苏州)定国号大周,聚众抗元,也是真实的历史事件。但是,这个传说在真实的历史人物与事件的基础上,却做了传奇性的艺术加工,把历史上所载的“盐民张士诚聚盐丁”起义的事实,夸张成为率渔民用妙计起义的情节。可见这种内容除史实的依据外,主要还是人民通过艺术想象虚构出来的故事情节。
3.既与历史事件、历史人物有某些关联,又以虚构的故事为主要情节,以虚构的人物为主人公的作品
像关于孟姜女的传说就是典型的例子。这类内容的传说,独特地伴随着历史流传下来,表现了人民明确的历史观念和态度。它们不仅可以作为很好地认识历史的资料,同时,也是培养人民认识生活,给人民以教养,鼓舞人民斗争的有力武器。
二、关于人民对历史人物评价的内容
这类内容的传说往往鲜明地表现了人民对某些历史人物的赞美或批判,对某些行为的颂扬或嘲讽。固然,前面一种内容的传说也往往充分反映了人民对历史上革命英雄、民族英雄的歌颂、崇敬的情绪,但是,它们与这种内容的传说不同,它们是通过某些具有真实性的伟大事迹来突现主人公的精神、品质的。而现在所说的这种评价历史人物的传说,是完全通过虚构的情节(它们既不是历史上的重大事件,又不是个人经历中的实事)来表现人民的爱憎情感的。像前一节所引《张良戏女》传说,《朱元璋的故事》中的情节就是这样,显然张良调戏亲生女,朱元璋杀苦朋友既非历史事件,又非实有其事,只不过是人民通过这些虚构的故事表示了对张良、朱元璋的看法,表现了对这些坏行为的尖锐批判罢了。另外,还有许多传说表现了对某些历史人物的歌颂、怀念和热爱。
除此以外,民间流传的关于孔子与采桑娘对话的传说,嘲笑了孔子的无知;关于李白与磨杵老婆婆对话的传说,赞美了李白的发奋努力,这些内容的作品都属于这一类。
三、关于一般社会生活(主要是阶级斗争生活、爱情生活)的内容
1.阶级斗争
民间传说的题材极为广泛,其中反映现实生活的以关于阶级斗争生活、爱情生活的居多。
像浙江流传的关于绍兴运河南岸、钱清镇附近牛头山的传说,就深刻地描述了地主如何百般折磨孤苦无依的小牛郎,最后,牛头山怎样救了小牛郎,把可恶的地主童员外关在牛头山里的故事。
又如,云南流传的关于赤水河的传说,就更加突出地反映了农民世世代代受压迫剥削的悲惨命运,人民在这个传说中通过用赤色的血水淹没恶霸和他所有的田庄为结尾,也表现了自己对地主阶级的尖锐斗争。
2.反映妇女生活、家庭生活、爱情生活的传说
反映后母虐待非亲生子的传说也在民间或多或少地流传着,像浙江杭州流传的关于萤火虫来历的传说就是。
这个传说所反映的生活真实是异常深刻的,它表现了人民的人道主义精神,对旧社会恶势力提出了控诉,它所显示的感人力量是很明显的。
关于反映旧社会男女爱情悲剧的传说在生活中常听到,其中甚至有的作品成为口头文学的优秀代表和脍炙人口、永远不朽的杰作,像白娘子和许仙的传说就是家喻户晓的好例子,鲜明地表现了劳动人民健康的对待爱情的观点,表现了忠贞的爱情和勇敢的反抗精神。
总之,在这些传说的内容中,广泛地反映了社会生活诸侧面,出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好作品。
四、关于赞颂劳动的内容
劳动是口头文学中的重要主题,在传说中也是如此。在民间流传着许多关于建筑、交通、水利等巨大工程的传说;在这些传说里,人民赞美了那些奇巧惊人的技艺,歌颂了用智慧和双手创造世界的劳动能手。像流传很广的关于大工匠鲁班的各种传说,就把劳动技艺与劳动者作了神奇化的表现。
鲁班在富于幻想的奇异传说里,是劳动人民集体力量、集体智慧的化身。在他身上看到了劳动人民不朽的精神。
五、关于热爱乡土的内容
在民间传说中有很大部分是密切关联着地方性事物的传说,这些作品往往都表现出了对家乡的赞美情绪。这些传说有的是关于名胜古迹的,有的是关于当地土特产的。那些关于名胜古迹的传说,不是联系到古代的伟大人物优秀人物身上,就是联系到稀世珍宝上(或有宝贝被人盗去的情节)。那些关于土特产的传说,总是用夸张的、想象的手法,表现出特产的神奇来历或土产的优异性。
前者可以拿以下的例子来说明:河北省石家庄附近的获鹿县有一个“鹿泉”,在太平河的上游。据传说“鹿泉”是这样来的:
这里显然是借韩信的传说来为家乡争光彩的。其他像附会到李白、杜甫、王羲之及一些民族英雄文天祥、岳飞等人物身上的传说,也都具有同等意义。它们一方面歌颂了祖国历史的光彩,另一方面也与乡土的光彩结合了起来。
后者关于盗宝的传说,就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表现对家乡的热爱情绪的。这种传说过去又有人称风水传说,它常常以“番鬼”“南蛮子”“洋人”得宝,破坏了我乡我国的“风水”为基本内容,反映了人民维护家乡、祖国利益,反对外侮的心理状态。像传说四川丹棱县牛鼻沱的金牛,被设教堂的洋人盗走,破了当地“风水”的故事就饱含着对半殖民地状态的旧中国的尖锐抨击。
不管这种传说中仍然有着什么样的古老的魔法巫术观念,但它整个显示出来的意义,却是从热爱乡土出发的爱国主义精神。那些赞扬土特产的传说也是这样,像东北各地流传的关于人参(东北俗称“棒槌”)的各种奇异传说,河北流传的关于杨柳青年画来历的传说,河南某地关于大萝卜的传说等,都突出地表现了人民不仅歌颂了劳动,更主要的是赞美了家乡。这些传说的意义,无疑是很伟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