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地见母什么意思_掘地见母的故事
郑武公有两个儿子:寤生和段。武公妻姜氏,生寤生时受了些惊吓,因此便不喜欢他。姜氏总希望将来段能继承君位,却未能如愿。武公死后,寤生即位,就是郑庄公。段在母亲的纵容下,野心越来越大,打算夺取政权。庄公处心积虑地让弟弟走上反叛的路,然后抓住把柄杀害了他;母子关系也恶化了。后来由于颍考叔的规劝,母子才得重新团聚。
周平王东迁洛阳以后,郑武公趁着周朝的内乱,吞并了东虢和郐地,迁都到新郑去。郑武公又在荥阳南部地方建立了京城,在制邑(今河南汜水县)设立关卡,国势渐渐强盛起来。平王十四年(公元前七五七年)某日,郑武公刚从洛阳回来,宫女报说他夫人在睡梦中生了个儿子。
孩子取名叫寤生。姜氏生他时很受了一些惊吓,武公虽然很爱这个孩子,姜氏可不喜欢他。后来,她又生下一个男孩,长得眉清目秀,肥肥胖胖,取名叫段。姜氏非常疼爱他。段自幼爱玩武器,在母亲面前也显得乖巧。姜氏越发喜欢他,对寤生更加冷淡起来。
她常常在郑武公面前称道段的能干,要求立他做世子。可是,郑武公认为寤生并无过失,不应废长立幼,仍旧立寤生为世子。郑武公为了安慰姜氏,将共城(今河南辉县)作为段的封地,称做共叔。可是,姜氏并不高兴。就在这一年(公元前七四四年),武公病死,寤生那时只不过十三岁,即位叫郑庄公,并承袭父亲的爵位,为周朝的卿士。
又过了好几年,姜氏见段长大成人了,还是共城那么一点封地,又无权柄,心里很不高兴便把庄公召进官,对他说:“你继承了父位,有地几百里,而你弟弟的封地却只有很小的一块,怎么说得过去呢?
姜氏要庄公把制邑封给共叔。庄公摇头说“制邑非常险要,先王曾有遗命,不许分封,除此以外,都听母亲的吩咐。"姜氏说“这样吧,把京城(在阳县)封给共叔也可以。这京城也是个重要的地方,庄公答应不下,不答应也不好,只是默不作声。姜氏很不高兴,发作道:“那把你的弟弟驱逐出国,任他去吧。庄公连声说着:“不敢!不敢!退了出来。
当天,郑庄公召集一些心腹大臣,征求意见。大夫祭足第一个不赞成他说:“京城地广人多,和新郑相等。况共叔是夫人的爱子,封他这样一个大城,如果他依仗母宠,说不定会酿成后患呢!
庄公把他和母亲的谈话也告诉了大家。并说:“母后的命令,怎么能违背呢? 祭足道:“就是把京城封给了段,她还是不满足的;共叔也是个不肯屈居人下的;还是早想办法,不要让祸根蔓延开来,蔓延开来就不好办!那野草蔓延开来,尚且难除。何况是你母亲的宠儿呢!
庄公却淡淡的说道:“他如果不干好事,必然会自作自受的。你们等着瞧吧! 第二天,庄公升殿,便当众把京城封给共叔。共叔随即向他谢了恩。散朝以后,共叔打算到京城去,进官向母亲辞行姜氏看看左右内侍,挥挥手叫她们走开。
姜氏低声对段说:“你哥哥不念兄弟之情,待你很刻薄。这京城是我再二请求来的,他心内并不愿意。你到京城以后,要造车练兵、积草屯粮,暗地作好准备,等机会来时,我做内应。你若代了寤生的位,我死也瞑目了。
共叔领了母亲的密令,得意地往京城去了。自此以后,大家都改了口,称他为京城太叔。太叔到了京城,郑国西部和北部边疆的地方官都来道喜称贺。太叔对他们说:“你俩掌管的地方,以后归我管了,捐税到我这儿缴纳,兵车也要听我征调,不得违误!
这两个地方官知道他是姜氏的爱子,将来有继承君位的希望,自然不敢违抗,连声答应下来。太叔在京城托名射猎,出城训练士卒。他又派人把西北两处边疆的百姓,一齐造入军册,算作自己的臣民。
不久,他以打猎为名,又强占了鄂(今河南鄂陵县西北)和鹰延(今河南延津县东北)两座小城。两处的地方官都逃回新郑来。他们向郑庄公报告太叔强占城池的情况。郑庄公听了,慢慢地点着头,微微笑了一下,可不说话。班中闪出一位官员,高声叫道:“段,可以杀!
庄公见是大夫公子吕,便问道:“子封(公子吕的号)有何高论?”公子吕说“太叔内仗母后的宠爱,外恃京城的坚固,天天操练兵马,野心不小。我愿领兵前去,把他捉来,以绝后患。
庄公道:“别慌!他现在还没有什么大过失,怎么能够动武?”公子吕说“现在西北两处边疆的税收、兵车都被他弄去了,又强占了鄙和原延。先君的土地,怎么能让他随便占去啊!
庄公笑着说“太叔是母后姜氏顶喜欢的,我宁可少几座城,也不能不听母亲的话,伤了兄弟的情份。公子吕继续争辩道:“主公这会儿由着太叔,太叔以后由不着你,那时主公后悔嫌迟了。
散朝时,公子吕对祭足说:“主公只顾兄弟之情,而忽视国家大事,叫我很担心哪。祭足说“主公才智过人对这事不会小看的。只因大庭广众之间,不便明言罢了。如果你独自求见,他一定会说出他的主张。公子吕觉得祭足的话很有道理,当晚进宫,求见庄公。
内侍通报后,庄公召他进来,问有什么事。公子吕低声说:“主公即位,并不是国母的意思。要是太叔和国母合谋,那时郑国就不是主公的了。因此,为这件事我很担心,不知主公以为如何?
庄公沉吟不语。公子吕又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望早早拿定主意才好。”庄公这才开言道:“我想得很久了,太叔虽有野心,但反迹还没有露。我要是惩办他,不但姜氏从中阻挠,就连外人也要议论我了。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嗓音:“我现在不把它当作一回事,让他去。他必然越干越胆大。等他举事的时候,我明正他的罪,那时,国人必不敢相助,姜氏也没有话说了。说得公子吕连连点头。公子吕献计说“如果等太叔势力壮大了,那时可不易剪除,主公如果一定要等他先反叛的话,那还是挑引他早点动手好!”庄公眼珠子转了两转,问他可有什么好主意。
公子吕说“主公久不入朝,还不是为了防 太叔吗!现在可扬言到洛阳去朝见周天子,太叔得到这消息,以为国内空虚,必然兴兵作乱。臣预先引兵埋伏在京城附近,等太叔一出城就占领它,主公从原延一路杀来,太叔必败。
庄公听了,非常高兴,但又慎重叮嘱道:“你这个主意很好,很周到,可千万不能泄露啊!”公子吕告辞出来的时候,非常佩服祭足料事如神。
隔了几天,这时是四月下旬,有日早朝的时候,庄公把国事交给祭足代管,说自己要到洛阳去,朝见周天子,并打算在那儿住一个时期。姜氏得到这个消息,非常欢喜,写了一封密信,派心腹人送到京城,约太叔在五月初旬,领兵夺取新郑,自己准备做内应。
公子吕早在大路上布置了盘查哨兵,那送信的自然逃不过去。一搜查,就把姜氏写给太叔的密信搜出来了。公子吕当下杀了送信人,把密信送给庄公观看。庄公看后,就把它封藏起来。他叫人写了一封假信,派心腹内侍送给太叔,假说是姜氏派他送来的,并讨取一封回信。
太叔接到信,眉飞色舞,立刻写了一封回信,约定五月初五为期,并要姜氏在城上竖一面白旗,作为内应的暗号。内侍把这封回信,交给郑庄公。庄公拿着信,笑着对公子吕说:“现在太叔谋反的证据都已在我手里,看我母后怎么再庇护他吧!
庄公为了稳住姜氏的心,临出发前,入宫向她辞别,说去洛阳朝见周天子,要二五十天才能回来。姜氏听说,心中暗暗欢喜。一切布置妥当以后,庄公和公子吕秘密地分头出发庄公向原延一路前进,绕道到京城后面去;公子吕率车一百乘,在京城附近埋伏下来,只等太叔一出兵,就乘虚袭取他的京城,使太叔腹背受敌。
再说,太叔接到密信以后,和他的儿子公孙滑商量了一下,叫儿子到卫国借兵,嘱他对卫桓公说,将来事成以后,要重重的酬谢他们。公孙滑走了以后,太叔领着人马赶向新郑去,并假说这是庄公的命令,要他去代管国事。
太叔出城的当儿,公子吕预先派遣了十乘兵车,扮作商人模样,混进城去。等太叔走远了,他们在城楼上放起火来。公子吕看到火光,率领大军杀向京城来。城里没有军队,老百姓开了城门,迎接公子吕进城。公子吕立刻出榜安民,称颂庄公的友爱,责备太叔忘恩负义。城中百姓看了,都说太叔不好。
太叔出兵的第二天,忽然得到京城失守的消息,非常着慌,连夜赶回来,准备攻城。可是,手下的兵士不听使唤了,他们不少人接到城中家信,说“庄公厚德,太叔不仁不义”。一传十,十传百,乱哄哄地跑了一大半。太叔知道军心变了,无法夺回京城,便急向城奔去,打算到了那里,再作计议。
走到半路上,又有探子来报,说庄公亲自领兵占了鄙城。太叔一听,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起共城是他的旧封地,现在只有这条路好走,便领着残兵进了共城。那共城小得可怜,怎么禁得起庄公和公子吕两路大军夹攻?一会儿就被攻破了。郑兵如潮水般冲向城中。
太叔的一些亲信将士虽然拚命抵抗,但寡不敌众伤亡很大。败兵纷纷向太叔报告道:“四门都已失守,庄公的车驾已杀进城来了。太叔是从小娇养惯了的,这时候只急得目瞪口呆六神无主。正着急时,败兵又来报告,说庄公的车骑已冲进宫来了。
太叔面如死灰,浑身颤抖,长叹一声说“我母后害了我了!我有什么面目见我的兄长呢?”便拔剑自杀了。这一年是周平王四十九年(公元前七二二年) 庄公冲进官中,吩咐卫兵们封锁城门,严密搜查不得让太叔漏网。正说时,有个士兵前来报告:太叔已经畏罪自杀了。
太叔自杀,对庄公来说,是最称心的了。不然,要庄亲哥哥将亲弟弟处死,是不大好办的。现在太叔既死,公却又不能不装出一副惊慌哀痛的样子,急急赶向太叔自杀的地方来。
庄公一见太叔的尸体,抚尸大哭道:“兄弟,兄弟!你干么寻死啊?就是你有什么不是,我还不能原谅你吗?哭得旁边的人也有擦眼泪的,还以为庄公是天底下少有的好哥哥。郑庄公派人埋葬了太叔,不由得把怨气发泄到他母亲身上:我和叔段都是她的儿子,她为什么对我这样……
庄公越想越气,便派一个亲信,把姜氏和太叔来往的密信送到新郑去交给祭足,并叮嘱道:“你要祭大夫把这两封信交给姜氏,并叫祭大夫把姜氏送到城颖(今河南襄城县东北)去住。
送信人临走时,庄公又叮嘱说“你要祭大夫向姜氏转达我的誓言,说她和我母子俩--不到黄泉,再也不用见面了。送信人到了新郑,把两封信交给祭足,并转告了庄公的命令。祭足立刻领他进宫。
姜氏一看到祭足送来的两封信,不由得心惊肉跳:听说太叔兵败自杀,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昏晕了过去。官女们急急扶住。姜氏好一会才苏醒过来,号陶痛哭。祭足在旁冷冷地劝道:“常言说得好:自作,不可活。太叔自己不走正路,能怪谁呢?现在人已死了,太后也不必过分哀伤了。
她本来嫌恶大儿子的,现在却弄到这般地步,忽然间又觉得对不起大儿子了。要不是自己偏心,何至于兄弟相残,母子失和,太叔也不会落得这样下场,想到这些,不禁悔恨交集,眼泪又象断线的珍珠似的,扑簌簌地落个不停。
这时,祭足向她转达了庄公的吩咐。姜氏正觉没脸和大儿子相见,如今有个去处其好,即时派内侍们收拾了一下,离开宫门,搬到城颖去。她走了没几天,郑庄公回到新郑。抢他君位的太叔已经死了,去了心病,当然是件快事;可是自己对生身母亲这样处置,免不掉要受国人的议论,倒又懊悔起来。
颖谷(在今河南登封县西)有个地方官,名叫颖考叔他听到了这个消息,对人们说.“庄公既有后悔之意,这件事情就好办了。我要去见他,使他母子和好。他捉了几只猫头鹰,假借献野味为名,来见庄公庄公问他,这野禽叫什么名字。
颖考叔回道:“叫猫头鹰,它白天瞧不见东西,黑夜什么东西都看得清。真是日夜颠倒。小时候母鸟养它,长大了却要吃掉它妈,是个不孝的恶鸟。所以把它逮来献给主公吃。庄公听了,好久没有作声。
可巧到了吃饭的时候,郑庄公就叫颖考叔一块儿吃还夹了一些羊肉给他。)颖考叔把顶好的几块肉包起来,搁在一边。庄公问他为什么不吃。颖考叔道:“小臣家有老母。现在主公赏给我这么好的东西,我想带点儿给她尝尝味道。
庄公叹了口气说:“你真是个孝子,我做了诸侯,还不能象你那么奉养母亲。”颖考叔故意问道:“这话我不懂!太后不是好好地住在新郑吗?
庄公便把姜氏和太叔一同谋袭都城,已将姜氏安置在城颖的事说了一遍,并道:“我已经发下不到黄泉不相见的誓言,现在懊悔也来不及了。颖考叔说:“这有什么难办的。只消挖个地道,请太后先等在里面,然后主公走进去相见,不就不违背誓言了吗?臣料太后想念主公,并不减于主公想念太后啊!”庄公大喜。
庄公非常高兴,就派了五百人交给颖考叔去办。颖考叔在曲牛脾山下,拣了一个地方,立刻动手掘地。不到半个月工夫,地道掘好了。先派人把姜氏接到里面去,一面报知郑庄公。
郑庄公得信,马上来到。他走下地道,见了姜氏,跪在地上,说:“孩儿不孝,望母亲恕罪。姜氏赶紧搀起庄公说:“这是我的不是,哪能怪你呢!”娘儿俩抱头哭了一阵。
郑庄公扶着母亲,出了地道,上了车,自己执鞭,一同回到新郑官里去。老百姓见了,都称赞庄公做得对。郑庄公拜颖考叔为大夫,跟公子吕和公孙子都一同管理军队。
再说太叔的儿子公孙滑,到卫国借了军队,走到半路上,听说父亲已死,赶忙奔回卫京,向卫侯诉说伯父杀弟囚母的经过,请他出力报仇。卫恒公一口答应下来。他说:“郑伯这样不讲道理我一定帮助你去讨伐他。”随即遣将领兵杀奔郑国来。
消息传到新郑,郑庄公向群臣问计。公子吕说.“卫侯恐怕听了一面之词了。依臣愚见,可修书一封,向他说明真相,卫侯必然会抽兵回国,那时公孙滑孤掌难鸣,便可不战而擒了。庄公认为是个好办法。他立刻写了一封信,信中说明太叔作乱的经过,母后已迎回新郑奉养;并劝卫侯声讨乱贼(指公孙滑)。信写好后,庄公派人把信送到卫京去。
卫桓公接到信,大吃一惊,自言自语道:“这明明是太叔的不是,自取灭亡,我怎么糊里糊涂帮助公孙滑出兵呢。“随即派人传令,把卫军撤回来。使者还没赶到,公孙滑已经趁着应延没有设防的机会,率领卫军一举攻占了它。
卫使赶到原延,向卫将传达了卫侯的命令。卫将不敢拖延,立刻领着人马回国。这时,郑庄公已接到延失守的消息,非常气愤命大夫高渠弥、公子吕率领兵车二百乘反攻。郑兵立刻向禀延扑来。公孙滑知道自己的军力单薄,便放弃了廖延,仍奔卫国。公子吕趁胜追击,一直追到卫国的国境里。
卫桓公倒也着慌起来,征求群臣的意见。有的主战有的主和。大夫石醋认为错在卫国,不该帮助公孙滑出兵现在只要认错谢罪,郑兵是不会进逼的。
卫侯认为石说得对,要他写一封信给郑庄公,立刻派人送去。郑庄公接了信,连忙打开阅读。卫桓公在信里说明自己错听一面之词,接到郑伯的信以后,已将卫兵撤回,并表示愿意将公孙滑擒来,修复旧好。庄公看完信说:“卫既认错,我们也该适可而止了。”
这消息传到姜氏耳中,她生怕公孙滑被杀,绝了太叔的后嗣,忙向庄公哀求:留下公孙滑一条性命。
庄公碍着母亲的面子,便写了一封回信给卫侯。信上说:“奉教撤兵,言归于好。滑虽有罪,但逆弟只有此子,希望留在贵国吧……,又派人叫高渠弥、公子吕撤兵回国。后来,公孙滑也就老死在卫国了。